名字加斜杠是防搜索。
不是水仙。
(资料图片)
是和希子聊天的时候聊到的话题。
我真的很讨厌宿命论循环论和虚无主义，但是这篇文里充满了这种东西。
上班摸鱼摸出来的，太困了，我随缘写你们随缘看。
——
杨戬第一次看见那个人的时候，只觉得眼熟。
那个男人靠着柱子，手上的口琴一开一合，看起来想要吹两口，最后却又只是把玩着。来人的脑袋上捆着扎染的头巾，那件带有云纹的圆领袍似乎他也有一件类似的。不过他很久没穿了——今天更不是时候。
这人面前的人身形修长，比他高了不少，眉眼间倒是带着不明的无奈和一种摆烂——悠闲的状态。
玉鼎真人今日承诺将劈山斧交予他，杨戬所准备了很久的日子，就是最近了。
那人朝他挥了挥手：“哟。”
杨戬对这样吊儿郎当的人一开始就没好感。
只是，今天的杨戬，心情极好，即便是见到那人的艨艟撞在了金霞洞门口一旁的石台上，他也能好声好气地和来人聊天。
不过也不知道飞艇究竟是伤到了哪儿，看起来完全没办法动弹了。
见杨戬一脸严肃的模样，男人凑近到他的面前，手指挥了挥：“发呆呢。”
男人见到他的第一眼，就把手里的口琴收了起来，见杨戬不回答，直到几息之后，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杨戬这才侧身，做出防备的姿势，后退了半步：“你是谁。”
“……鄙——”话音刚落在舌尖上，一转，木二郎也退开了一些，“姓木，排行第二，别人都叫我木二郎。”
杨戬抿着嘴唇，总觉得面前的人无比眼熟。
但是这世界上又不可能存在两个一样的人。
金霞洞的门口，木二郎半只脚搭在艨艟的边缘上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“你来这里所为何事？”杨戬继续问道。
而木二郎只是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飞艇：“船坏了，修修呗，大师兄。”
***
阐教三代第一人，金霞洞的大师兄，就是杨戬。
即便现在的杨戬还只是十来岁、面色稚嫩的少年，但是他的身上已经带了不少的威严模样。
木二郎看着他的背影，似乎就只是过来跟着问询修船零件的，安安静静走在杨戬的身后。
太湖石伫立云雾之中，上面的石痕清晰可见，和后来上面覆满植被的样子截然不同。
木二郎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。
少年人格外不放心他，即便是走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，也是一脸防备的模样，似乎是随时做好了反手防御的姿势。
木二郎双手垫在脑后，也不理睬杨戬的戒备，就这样仰着脑袋，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现在金霞洞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，在天界的混乱纷争中看起来还不算什么特别显眼的存在。
路过的小牧童朝着两人挥了挥手，脸上满是笑意：“大师兄！您怎么来了？”
杨戬回以行礼：“徒儿杨戬，求见师尊。”
木二郎也跟着抱拳行礼，埋着脑袋，嘴唇动了动。
杨戬的眉眼柔和了些许：“你有什么想说的，直说便是。”
木二郎顿了几息，最后脸色古怪地叹了口气：“我是在想，希望维护别花太多的钱。”
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前，里面零碎的三界通宝发出了清脆的响声。
杨戬：……
杨戬：“你那艨艟看起来损伤也不严重，更何况我金霞洞并非连这点材料都支付不起。”
木二郎挑眉，依旧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：“严重与否，还得一会儿确认了再说，不过无论如何，有劳大师兄了。”
言语往来之间，两人沿着石洞穿过，尽头便是金霞洞最中心的那颗树根盘绕，木节交错的榕树，一抹新的绿芽迎着二人头上萌发出来。
玉鼎真人坐在树下，对着面容相似的二人，似乎并不意外。
杨戬先行行礼：“师尊。”
木二郎的脑袋更是向下，声音落在杨戬之后。
“师尊，”木二郎俯首，声音迟疑许久，“……好久不见了。”
***
艨艟不好修，不知道木二郎究竟怎么开车的，外面看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，真拆开船头一看到处都需要维修。
杨戬也没见过哪有飞艇被损坏成这样子的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故意往金霞洞门口撞过来的呢。
金霞洞其他好几个弟子都围着飞艇束手无策，倒是木二郎跟在杨戬身后，一脸神在在地乱逛着。
金霞洞风景秀丽，来者是客，便由大师兄杨戬负责带路参观。
后山上成片的彩色梯田，灵泉水如同彩墨一般散发着细碎的光芒。
“诶，还好今天碰到你了，”木二郎依旧环抱着双手，突然开口，“要不然可真就没办法了——你今天回金霞洞来干嘛？”
“师傅，今日将开山斧给我了，”明明面前的人是第一次见，但是杨戬却还是缓缓开口，解释道，“明日，我就将直接动身前往桃山。”
原以为木二郎会依旧是一副神在在地微笑着的模样，没想到男人面色瞬间阴沉了不少：“……你一定要去桃山？”
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发问，杨戬倒也点头：“非去不可，我有要事。”
“若是桃山下……”木二郎似乎又要说什么，却被杨戬直接打断。
“但是你既然这么发问，看起来，你知道桃山下镇压着瑶姬，也就是我的母亲？”
木二郎没有回答，反倒是之前被他收起来的口琴又拿了出来，一开一合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。
“我知道。”男人的声音和风声融合在一起，最后也只化作了长长的叹息，“十二年前玉帝敕令，母亲——瑶姬镇住桃山，以安天下。”
“但是现在，我要去救出母亲，”杨戬看着他的口琴，面上似乎是更深的疑惑，“这个口琴我也有一个，你是怎么得到的？”
“鄙姓杨，还挺有缘的，”木二郎转身，换了个话题，“若你想去，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
——前往桃山，去面对已知的结局。
少年手持劈山斧，如此意气风发。
木二郎的视线投向桃山的方向，那里似乎又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随着夜色升起。
杨戬不明所以：“你也要去桃山？”
而木二郎只是一挥手，劈山斧就落在了他的手里。明明神器只会认主，却对这种莫名出现的人毫不防备。
男人笑着道：“救母这么伟大的事情，我帮你啊。”
***
“二郎二郎，然后呢？”哮天化作小女孩的模样，绕着杨戬身边跑着圈。然后杨戬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的脑袋，又揉了揉女孩子已经散开的短发。
“然后和那个人——木二郎，打了一架。”杨戬蹲下身，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哮天的脑袋。
不过女孩子像是没听懂，毕竟哮天还是小孩子心性：“但是木二郎，不就是你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
杨戬放软了声音，看着哮天手舞足蹈的样子。
木二郎，究竟是他的名字，还是他从那个男人那里，得到的名字？
三千年前，这个时间实在是太久了，久到杨戬都快忘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。
那个人，站在他的身后，看着他劈开桃山。一瞬间的天崩地裂，玄鸟燃烧着的翅膀带着地火，四处都是灼烧的景象。
木二郎就看着站在山下的杨戬，一下又一下地追问着，母亲呢。
但是没有人可以回答他，无论是问天问地，还是回去问金霞洞的神仙们。神仙们又如何呢，杨戬他自己就是二郎神。
木二郎站在理他有些距离的地方，见杨戬跪坐在地上，身旁是点点星火陪着他，他的眼神也随着星火上升。
似乎一切都是注定的事情，桃山下，不会再有瑶姬的身影，华山下，也同样不会再有杨婵的影子。
少年被星火包裹，似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，脑袋却依旧垂下，眼泪沾湿了面前的泥土。
该说什么呢，杨戬不知道，木二郎也不知道，似乎桃山的崩裂之后，就是无尽的沉寂。
最后开始木二郎先开的口：“回去吧。”
玄鸟出世，桃山被浓郁的混元气包裹着，漫天的火光，朝着蓬莱的方向涌去。不用猜就知道，很快人间将会建起一座座的采气厂，而封神之战，也即将开始。
木二郎伸手，抓住了杨戬的手臂。
肉身成圣的七人之一，天庭风头无两的二郎神，清源妙道真君。
然而杨戬直接起身，抓住了他的衣襟：“你一开始就知道，劈开山也见不到我母亲？那你又为什么说要来帮我！”
星光绕在两人中间，杨戬的质问声响彻山谷：“你究竟是谁，你为何在这里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——”
他自小拜入玉鼎真人门下，和玉鼎的关系亲如父子，开山斧也好，九转玄功也好，基本上一身修为都是在金霞洞学到的。
金霞洞说，玉鼎真人说，劈开桃山，就可以救出母亲。
少年的攻击毫无章法，大概是见劈山斧无法伤他分毫，干脆直接扔了武器，直接上九转玄功，金光一闪，杨戬的手掌直接朝着木二郎的咽喉和双肩袭去。
不过就这么一击，很快就被木二郎制止了。
他也不解释，就这么看着杨戬试图寻找一个答案的模样。
“母亲她，早已和玄鸟融为一体，进入了这万物轮回，生生不息……”星光落在木二郎的身上，他松开杨戬，取下了自己额头上的扎染的头巾。
失明的天眼紧紧闭着，一条焦色的疤痕落在木二郎——也就是杨戬的眉心。
杨戬已经有些记不清楚当时看见的是什么了，也许那个男人也不过是星火之下的一抹幻觉。
“二郎，我也要去！”艨艟已经从飞船中脱离出来，和飞船并行着，等杨戬落下就可以使用。
众人的前面是不知目的地的浑天仪，老姚老康的眼神中都透露了些许的不放心。
“没事，”杨戬轻轻一推，哮天就重新回到了飞船上，“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“我——要——去——！！”哮天依旧叫着，却被老康箍住了腰，动弹不得。
“二爷，这究竟是去哪儿啊？”康安裕看向杨戬，还是不放心，“这靠谱吗，上次二十贯带的那个传送门我就觉得不太行。”
杨戬站在飞船的栏杆上，伸了个懒腰。
接着一言不发地从飞船上，往下坠落。
